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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权倾大周的镇国上将军秦沐今儿个又失事了,手下几个心腹上将为个卖糖人的女子和京城柳尚书的儿子打了起来。

儿子被打折了一条胳膊的柳尚书,哭哭啼啼地奔向他们伟大英明的天子萧珩的怀抱求慰藉。

萧珩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捏着杯盖慢悠悠地扇着热气,等柳尚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完,才不紧不慢慰藉道:“上将军于社稷有功,朕不能随意治罪,待朕查明此事,定然给爱卿一个交接”。

柳尚书也知道秦沐势力 滔天,不是自己能抗衡的,现在听到萧珩的慰藉,顿感皇恩浩荡,谢谢涕零地磕了几个响头。

待打发了柳尚书,萧珩放下手中的茶盏招来身边的暗卫长佩:“去查查这次秦沐又是出的什么幺蛾子。”

长佩叹了口吻 :“诺。”

……

几日后,柳尚书满怀忐忑地被召进宫来,偷偷审察着天子的神色 。

萧珩轻叹一声体现遗憾:“柳爱卿啊,是朕对不住你,那卖糖人的女子,是秦沐妄想 送来给朕的。”

柳尚书大惊,就知道秦沐欠好搪塞,这丫真能瞎掰啊,一句话他儿子就成了跟天子抢女人了,谁都知道最近天子婚约艰难,上将军为此愁出了两个黑眼圈。

这要是盘算起来,他儿子就不止断一只胳膊的事情了,心念电转,柳尚书再不提为儿子求公正的事,反而恼怒道:“戋戋 庶人,岂能面见天颜,立后一事万不行纰漏 ,还望陛下三思。”

说着又怒磕三个响头,听得萧珩直心疼他的大理石地面:“克日 秦沐给朕送了一些画像,爱卿若是得空,可来资助挑选……”

面临 着萧珩满脸的重视 ,再想想之前被以种种理由废掉的十七任皇后,柳尚书心田 瓦解:“不不不,臣才疏学浅,当不得此任,且府中夫人体弱,还得回去照料着”。

萧珩起身,很是体贴地亲自将人送到门口:“云云 便而已,辛勤 柳爱卿……”

目送着柳尚书走远,萧珩悠悠叹道:“十天没新闻 了,想必朕的上将军也该来体贴朕后半生的幸福生涯 了吧……”

2

镇国上将军府,秦沐的房门从里头牢牢 地锁死,周遭三丈之内连只会叫唤的麻雀都没有。

房间里,秦沐正笃志 绑着自个儿的束胸,勒一圈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捏了捏发育优异 的胸部一脸的苦逼。

怪娘亲生她的时间 太赶时间,她都没来得及长成男娃,呲溜一下就出来了。

秦家满门忠烈,惋惜 向来 子嗣单薄,一脉单传,传着传着到了秦沐这里,这延续香火的家伙就给传漏了。

秦沐她娘怕她爹受攻击,就谎称生了个大胖小子,战战兢兢 瞒了好些年,等瞒不下去的时间 ,他爹也就认命了。

但皇家犒赏 已下,身份若是揭穿即是欺君之罪,秦家没措施,只能继续瞒着外头的人,然后就有了现在揽军政于一手的镇国上将军。

满头大汗地勒完胸,秦沐很是熟练地拿起桌上的工具在脸上涂涂画画了一阵,原本稍显柔软的脸部线条连忙 坚贞起来,长身玉立端的是英姿飒爽,眉眼间自在飞扬,顾盼生辉。

秦沐苦着脸掐算着日子,离上次天子废后已经由 了十日,也就是说她的被监护人已经打了十天的王老五骗子了。

先帝驾崩颁下诏书,着秦沐辅助新帝稳固朝纲,择良配入宫,母仪天下。

偏偏新帝看着斯文孱弱,偏偏是个扎手的,这让先帝肩负着让皇家子嗣兴旺 重任的她格外忧心。

穿着整齐,秦沐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将军!”房门外三尺远处,一列士兵整齐敬重地行礼道,同时还偷偷长出一口吻 。

这队精兵就是专门给她秦沐早上抓鸟的,通常 在外接触 吃尽了苦头,难堪 回来她就格外嗜睡,只要有一丝声音搅扰她睡觉,这一天谁都别想好过。

以是 对这些士兵来说,为了能少受秦沐的糟蹋 ,抓鸟算什么,更羞辱 的事情他们也二话不说愿意做!

秦沐赞许地看着几人发间间或夹杂的枯枝落叶甚至鸟羽:“下去领赏吧!”

上了马车,秦沐晃晃悠悠地进了宫,连转达 都未曾,直接闯进了萧珩的书房。

“将军今日倒是挺早。”萧珩早已熟悉这样的场景,批完手里头的奏折,才抬眼审察着她。

眼前之人眉目俊朗不带脂粉气,纤细却不柔弱,她的手能于百步外一箭射断敌军大旗,也曾杀敌无数凯旋而归,于金銮大殿呈上敌将首级。

他自小在这深宫之中,看着墙外的天空,看着她无数次出死入生,这个女人是唯一无二的,萧珩轻笑,显着 那么智慧,怎么又云云 榆木,偏偏热衷于给他找媳妇呢。

3

“独守空房的日子欠好过吧!”秦沐随手带上门,径自走到萧珩扑面 坐下,举止随性,没有一点儿规则。

“还不错。”萧珩笑得很欢喜,眉眼间温柔宠溺,并无半点尴尬之色。

秦沐皱皱眉:“我挑人的时间 你都说好,没几天又对着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萧珩不置能否 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青李递给她,这个季节,大周是没有青李的,估摸着是别国上贡的,看着很是新鲜。

秦沐接过青李咬了一口,有些郁闷,这人自个儿娶媳妇不上心,她盛意 盛意 给找了吧,要求又那么多……

“怎样 解决朕已经给了将军建议,还望将军思量 思量 。”见她懊恼,萧珩慢悠悠地说道。

秦沐牙关一咬,啐了他一口:“你想得美!”

要不是她老爹干了那棒打鸳鸯的破事儿,两腿一蹬自个儿归西了,先皇也不会颁那道诏书 ,让她接这烂摊子……

人性 萧家历代天子皆是痴情种,当初宿将 军抄了整个丞相府,把其时照旧太子未婚妻的丞相之女也给抄没了,以后 每次秦沐替他张罗亲事,萧珩都咬牙切齿 地跟秦沐体现不需要这么劳民伤财,可以父债女偿……

这事儿秦沐想过,被自己否决了,她态度很是坚决,秦家明日 系就她一根独苗,肩负着嗯......开枝散叶的责任,她可不想让老爹断子绝孙。

萧珩眼见着秦沐不愿允许,就最先 旁敲侧击:“将军事实 是个女子,怎样 替秦家延续香火?”

“怎么不行!”秦沐一脸霸气地打断,“找个没身份配景的男子,蒙着眼绑上床,有崽子了给他点钱打发走不就万事大吉了,孩子一定 跟我姓啊!”

对着秦沐俊美的脸上,那又潇洒又带着些猥琐的心情,萧珩只以为 额上青筋直跳。

这货从小吃软不吃硬,萧珩笔尖微顿,干咳了一声继续诱哄:“若是 你愿意入宫,我可以不收你的兵权,文武百官那里 你不用担忧。”

秦沐盯着他片晌 :“陛下你不是怕我秦家有不臣之心吧!”

随后一副苦思良久最终肝脑涂地的容貌 :“陛下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一定 讨获得媳妇的,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

萧珩眼光 闪了闪,最终无奈道:“也罢。”

“你出征在即,就别劳心在我这点小事儿上了,我本也见着一位女人,看着尚可,有时机让你见下。”萧珩提笔写了几个字,递给秦沐看。

转变来的太突然,秦沐愣了愣,这天子心思怎么云云 善变?能不能给点过渡的时间?

萧珩像见她拿着纸张发呆,轻哼一声:“若无其它事情,你先回去吧。”

秦沐一声不吭地审察他许久,见他神色 臭臭的,看起来有些生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终究照旧站起身来告退。

4

春末夏初,树梢上花瓣由由然 落了一地,阳光落在身上也徐徐能感应一丝燥意。

那日进宫后,第二天萧珩便接到边关急报,北方契尔氏叛乱。

秦沐是个闲不住的,听到新闻 后也不管文武百官有没有此外意见,一起 冲进御书房,拿着玉玺往空缺 的诏书 上一戳,转头刷刷几笔填上内容,屁颠颠就带兵平乱去了。

自出征当日算起,到现在 已近两个月。

萧珩收到八百里加急的喜报 ,眉眼间净是暖意,睁开 桌上的画轴,纸上之人英姿飒爽,艳若向阳。

是年头 夏,镇国上将军领兵十万,平北方契尔氏之乱,凯旋回京,百官于城门处跪地相迎,京城一时万人空巷。

“人到哪儿了?”收了笔,萧珩端量了一下画像,“晾干收起来吧。”

长佩熟练接过:“快进宫门了。”

萧珩轻笑一声:“那咱们准备准备。”

长佩心里叹了口吻 ,应道:“诺。”

……

“陛下可在书房?”跃下马背,秦沐理了理因快马疾驰而有些缭乱 的铠甲,将马缰递给侍卫,随口问向宫门前过来迎接的何公公。

何公公闻言点了颔首,他是先皇身边的老人,也是现在 萧珩身边的大总管,对于这个平和的公公,秦沐照旧挺尊重 的。

指了指后面那跟成千上万追随而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在何公公一脸我知道怎么做的心情中,秦沐一撩下摆,撒丫子就跑,熟门熟路地摸到御书房前。

“将军!将军等等!”

秦沐刚要推门而入,就被侍女拦住了,她疑惑地看去,今儿个什么情形 ?

“将军先等等,让仆众 进去转达 吧。”那侍女也是认得她的,有些犹豫却坚持要先转达 。

秦沐皱眉,最先 有些不爽了,这丫什么七零八落 的规则,她出门俩月,回来连书房都不给进了?

人家不给,她偏要闯,于是压根没等侍女来得及拦下她就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内依偎着的两人被这简直称得上破门而入的新闻 吓了一大跳,女子马上惊慌地站起来,扭着袖子一角羞答答地向秦沐行了一礼,浓艳的妆容下,心情之做作,让秦沐汗毛倒竖。

轻咳两声,萧珩装得人模狗样地理了理衣服坐直身体,打破一室的尴尬:“秦沐回来啦,过来坐。”

……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她今天回来整个大周都知道了么,就你当天子的在这里忙着勾通女人。

萧珩往常那些妃子皇后都是秦沐挑选的,一个个正经 贤淑,都是各人风范,压根不会有这种不雅的行为 ,但今儿这个是萧珩自己看上的,不知什么身份,就是这口胃 ……着实重了些。

秦沐虽然横行无忌惯了,但有外人在她照旧会给萧珩体面 了,况且第一次遇到这种时势 ,几多也有些尴尬:“陛下既然有事,臣就先告退了。”

“等下。”萧珩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

见二人有事相商,那女子很是知趣 地行礼告退,经由 秦沐身边时,咬着唇怕羞带怯地瞥了她一眼,连忙 逃也似地脱离 了。

秦沐对上她的眼光 ,突然愣了下,这女人的眼睛……好漂亮。

5

目送着女子远去,秦沐转头恰巧对上萧珩温柔而专注的眼光 ,心中一动,顺着萧珩的视线望去,恍然发现那视线的另一头胶着那女子离去的偏向。

萧珩的眼光 慢悠悠地落到秦沐身上。

秦沐回过神调笑道:“这是你之前所说的女子?”

萧珩揽袖替秦沐斟茶,头微侧,眉眼间净是温柔:“她该是最受疼宠的女子。”

眼前的萧珩似乎有什么与之前纷歧样,缓慢如秦沐突然发现先前无论他封哪个妃立哪个后,都没有对谁有这般温言软语过。

这个女人是纷歧样的……察觉到这一点,秦沐心底突然涌出些怪异感,秦沐晃了晃脑壳 ,将之归结为两人划分时间长可能有点距离感了。

“既然云云 ,你怎么不索性定下个名分?”撩起衣摆跪坐在萧珩扑面 ,秦沐端着茶盅一股脑儿灌了一口。

“她不愿,我便随她。”萧珩的声音像是沾满了蜜糖,透着满满的宠溺。

真是甜的发腻,话一落耳,秦沐狠狠抖了抖一身排排站的鸡皮疙瘩。不外提及 来,萧珩他……似乎从小到大什么事儿都是被部署得显着 确 白的,还没对哪小我私人 哪件事云云 上心过。

“说说吧,此次平乱有什么发现?”萧珩习惯性地拿起手边的帕子去擦秦沐唇边沾着的水珠。

秦沐下意识地避了避,见萧珩的行动顿了下,又以为 自己反映太大了,只得干笑几声转开注重 力:“契尔氏之乱并非无意 。“

萧珩专注地看着她,秦沐抬眼时不经意一瞥,竟有些怔忪。

近些年来,大周边关时不时有氏族叛乱。边关多苦地,长涝或长旱,朝廷虽通常 给予赈灾款子 ,但雁过拔毛,这一层层下去,到黎民手里的钱财 物资就只剩没几多了,杯水车薪,基础解决不了问题。

萧珩默默地叹了口吻 ,一副怨气很重的样子:“你父亲把前丞相整族抄了,这些年来,那些世家哪个不是心中记着这笔账,恨不得天天给我添堵,若非云云 ,我也不必再扶持一个楚家,还把丞相之位给他们。”

“那你还禁绝我动他!”秦沐有些恼怒,要不是萧珩记挂这记挂那的,她早一人一闷棍把那些祸殃全解决了。

萧珩依然默然 沉静,他好不容易称了这些百年世家的心,把楚家扶到能委屈 与秦家相抗衡的时势 ,又怎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形 下,去动丞相一党。

况且秦家也不是只有秦沐一人,若没了秦沐,秦氏一党趁势壮大,他岂不是自毁长城,但这话萧珩不能说。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原理你比我懂!”秦沐不爽了,这事儿磨磨唧唧拖了许多几何年了,就没见他有什么行动。

萧珩幽幽叹了一声,忧国忧民的样子装的挺像:“水至清则无鱼。”

“鱼鱼鱼,吃你的鱼去吧!”秦沐霍地起身,指着鼻子把萧珩骂了一顿,一挥袖子转身就走。

待秦沐走远,萧珩挑眉揉了揉眉心:“长佩,你说朕的上将军今日这么大气性,可是有些醋了?”

嫉妒?秦沐?就谁人 榆木脑壳 ?简直难以想象!隐在黑漆黑 的长佩听了忍不住全身 抖了抖,他估摸着天子可能是想多了。

6

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秦沐一起 大步流星,神色 臭的跟只暴龙一样,吓得路边的宫人们就差撒丫子狂奔了。

直到走出宫门,秦沐才徐徐清静 下来,恢复岑寂 的她一时又有些懊恼。关于这事儿吧,她跟萧珩的意见分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的这次就沉不住气了呢,人家事实 是天子,关系搞好了才气作威作福啊,真是失算!

急躁地挠了挠头,一仰面 就看到龟缩在马车背后的两小我私人 影。

“偷偷摸摸躲在那里 干嘛,给我滚出来!”声音不大,听在那二人耳中犹如 惊雷。

刷刷两道人影连忙 毕恭毕敬站在秦沐眼前。

审察着刘石、王安两人乍青乍白的神色 ,秦沐冷哼一声:“滚!”

刘石、王安自少年时便随着尚且年幼的秦沐赴汤蹈火,铁马金戈十余载,秦沐跟他们之间的情绪 是血染的战场上一点一滴累积出来的。

此时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地莫名其妙,看样子他们天子又不长记性地去捋将军的虎须了?

眼瞅着秦沐已经走远了,秦沐让他俩滚,也没说滚哪去,出于友好 ,更或者说是怕事后被秦沐吊打,二人不敢延误,连忙 屁颠颠遇上前往 。

“将军,你不是去见陛下了么,怎么,他没夸你?”刘石为人圆滑,见秦沐闷闷不乐,谄媚地凑过脸去。

“啪”响亮 的巴掌糊在刘石脑门上,秦沐一脸凶残样子,“你家将军我是需要别人夸的么!”

刘石委屈地捂着连蚊子一起被拍的脑壳 ,恶狠狠瞪了眼一旁偷笑的王石,转眼又乐呵呵地凑上去:“破事咱不管,听说醉香楼来了批新货,咱们……去看看?”

秦沐瞥了眼猥琐得浑然天成的刘石,又看了眼猥琐得较量 有内在 的王安,爽性地一颔首:“行,今晚就不回家了。”

话落,三人连忙 勾肩搭背,一副流氓流氓地样子横穿长街,直奔京城第一花楼。

那儿的尤物 各个风姿绰约,秦沐只要不接触 ,大部门时间都在吃喝玩乐,这事儿文武百官都知道,但哪怕有人有意见,也是敢怒不敢言。

清早 ,御花园中萧珩慢吞吞地亲自修剪修剪花枝,简直闲的骨头都痒了。

“近几日,秦沐都在做什么?”萧珩头也不回地问道。

“喝花酒。”

咔嚓一声,一根胳膊粗的小树苗被拦腰剪断。长佩低垂着脑壳 ,背后汗毛一阵倒竖。

“啊,想来朕自登位起兢兢业业,劳心劳力,也许久没喝过花酒了,这样吧,你让何公公去请君女人一起。”

长佩默默地替他家天子臊红了一张老脸,应诺一声,眨眼间消逝 在原地。

栖凤殿内,何公公浅笑望着君长平:“女人,陛下让老奴请您一起去趟醉香楼。”

君长平摆弄着十指丹寇,原先浓艳的妆容已经不在,一张脸美得惊心动魄。

秦沐的性情 她是大致看出来了,君长平似笑非笑地睨了何公公一眼:“萧珩这家伙,醋性可真大。”

“那女人可是应了?”何公公满脸的平和可亲。

君长平一步步走出屋子,月白的衣摆一起 逶迤,细腻 的绣纹在斜阳 的余晖中闪灼 着醒目的光华。

“还愣着做什么?”走出一段,没发现何公公跟上来,君长平柳叶眉马上一肃,“再不去,醉香楼都要关门了。”

7

日头跌入山峦之间,夜色徐徐笼罩了整个京城。宵禁之前,夜晚的街道多数是纳凉嬉戏 的黎民,吆喝声,嬉闹声一直 于耳。马蹄哒哒伴着车轮滔滔,在华灯初上的醉香楼停了下来。

迎客的龟公一看马车外头细腻 华贵的装饰,料定了来人的特殊身份,极有眼力看法迎了上去。

还没等他启齿 ,马车里下来一位男子,身若修竹,眉宇间有着浅淡却不行忽视的尊贵。

“令郎里边请。”龟公敬重地弯腰行礼。

萧珩点了颔首,转而朝马车伸手,车帘再次被掀起,一双玉手探帘而出,险些要将倾洒下来的月光尽数收敛其上。

“带路。”

悠悠的男声在龟公耳边响起,他才恍然回神,醉香楼也不是单纯的青楼妓馆,因此女客入内倒也没太多忌惮。

直到几人走远,醉香楼门谈锋 炸开了锅,云云 尊贵特殊的人,居然以前没人见过!

这么大的新闻 ,自然很快就传开了。刘石酒喝得上头了,刚出来上完茅厕便听到了别人的议论,这家伙八卦惯了,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裤头一拎就蹭蹭蹭地往他们的雅间跑去。

“将军将军,这儿来了个大尤物 ,听说美得惨无人性 ,天上有地下无的样子。”砰地一声撞开雅间的门,刘石莽冒失 撞地冲了进来。

雅间里的人一愣,秦沐可笑道:“我还以为你喝多了没尿准地方呢。”

“那点酒算什么,劳资现在上战场还能单挑人家一个营。”刘石一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听说偕行 的尚有 个极俊的令郎哥,也不知道那尤物 儿是不是有主了,呶,就在扑面 雅间。”

秦沐勾唇一笑,半是浪荡半是风情,看得刘石眼睛迷了迷,微醺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将军长得可真……叫什么来着?刘石是个粗人,想了半天想出了个形容词,对,有伤风化!

“走,看尤物 去。”搁下酒盏,秦沐霍地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一旁的王安连忙 跟上,经由 刘石身边指了指他被七零八落 塞裤子里的外袍,真是丢人现眼!

刘石想起刚刚吹的牛,难堪 窘了下,连连扒拉出来,一扭头追上二人。

扑面 的雅间,房门紧闭,隐约传来笑闹声,因外头大堂的声音嘈杂,几人听不真切。

扣了扣门,秦沐居心 清了清嗓子,装得很有礼貌:“在下秦沐,想请二位吃个酒,不止能否 赏脸,交个朋侪 ?”

虽然这时间 凑上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事实 横行犷悍惯了不是,搬出秦沐这三个字,想来京城里还没人敢不给她脸。

果不其然,门吱呀一声从里头被打开。秦沐春景满面地往里走去。

只是才跨进去一只脚,脸上春意盎然的笑容就僵住了。

死后 的刘石见她半天没行动,嘿嘿一笑往前一窜,然后一仰面 ,神色 忽青忽白极是精彩。

8

“三位爱卿也在?这倒真是巧。”萧珩优雅地喝了口茶,声音轻飘飘地传到三人耳中。

一脚踹开刘石,秦沐与王安飞快把门一带,门关上后,刘石跟王安看了眼萧珩身边的女子,一肚子的疑惑。

秦沐径自已往坐下,疑惑地指了指君长平:“陛下怎么会在这里。”

萧珩眼光 顺着秦沐的手指看去,温柔一笑:“长平想出来玩。”

这是上次宫里那女人?秦沐傻了,上次把自个儿画的跟朵喇叭花似的,居然美得云云 天怒人怨!

对上秦沐的眼光 ,君长平温婉很是地冲她笑笑。秦沐莫名体会到了自卑的感受,模糊间记起自己也算个女人,扑面 的女人跟天仙一样,而自个儿比纯爷们纯多了!

不外她不熟悉 这女子,应该身份差了些,若是 是未来的一国之母,这女人或许不太适合,秦沐第一次单纯不喜欢一个女子,明确 先前为了给萧珩挑媳妇,她险些不看门第。

“女子来这里虽也有,但若是要……生怕 风评不太好吧!”秦沐说的是未来对君长平立后时名声有影响。

“哦?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子来这里吧。”萧珩意味深长地说道,话中很显着 的维护之意。

秦沐喝了一口酒,突然感受很不是滋味,涩得厉害:“王安,给陛下换壶酒,这什么玩意儿。”

秦沐跟萧珩差不多算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虽然坏事都是她干的,但萧珩好歹也是给她放过风的友好 !

可是现在,他居然为了这个身世不明的女人来讥笑她。

秦沐自以为 盛意 被当成了驴肝肺,怒极反笑:“既然云云 ,臣等不打扰二位雅兴,就此告辞。”

说完也不等萧珩应允,一拂衣出了雅间。

刘石王安二人傻愣了半天,这会老大气冲冲跑了,二人见状纷纷行了礼,转身追了出去。

萧珩也没作声阻拦,浅笑着看她们离去。

长廊里,台上委婉 撩人的歌舞声熏得人昏昏欲醉。

王安紧赶几步跟在秦沐死后 ,欲言又止:“陛下身边那女子……”

秦沐冷哼一声:“关你鸟蛋的事情!”

看着秦沐快步离去,王安停下脚步摸了摸鼻子,对上后面一脸兴致盎然的刘石:“我们将军……这是失宠了?”

9

大周的镇国上将军是真的地失宠了。

自从天子身边有了君女人,秦沐的手下调戏调戏路边的豆腐西施也会被吊打了,吓唬 吓唬 桌底下游 离 小野狗也会被指着鼻子骂没爱心了。

没了上将军一党的横行犷悍,大周的文官们感受头顶的天更蓝了,脚下的草更绿了,对着楚丞相那张拽地跟欠他二五八万黄金似的老脸,都莫名亲热 了起来。

秦沐不是个傻子,许多事情,外貌上就是个幌子,而她现在以为 ,萧珩特娘的或许是妄想 卸磨杀驴了!

她虽然照旧谁人 大权在握的镇国上将军,但最近几日,秦家一党中,许多身居要职的官员被以种种名义打压。这些事情很直观地导致秦沐最近看到楚丞相都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扒光了吊城楼上示众!

秦家受榨取 ,丞相一党犹如 雨后春笋,瞬间占有 了朝堂上的空缺。近几日众大臣很显着 地感受,楚丞相走起路来都胯下生风,红光满面比起嗑了一坛子的五石散都不遑多让。

“诶,张大人,你等等我……你说咱陛下是不是很快又要大婚了?”钱大人性 。

“估摸着应该吧。”张大人停下脚步。

“你们说这次的皇后能当多久?”一旁的李大人凑上来。

“这怎样 能一样,之前后妃人选都是上将军的决议 ,这次可是陛下亲自挑的,宝物着呢!”钱大人一脸的嫌弃。

“是啊是啊,听说那女人眉宇间气质跟陛下可真有点像。”后脚跟来的孙大人赶忙加入八卦雄师。

“你懂什么!”张大人神秘兮兮道,“那叫伉俪相!”

一下朝,大臣三三两两围城一堆,窸窸窣窣地议论着。

秦沐神色 更臭了,快走几步跟上那些嚼舌根的大臣,一脸阴森道:“诸位大臣可真闲啊,正好本将军新建设了一支铁卫,有劳诸位前往 替本将军督导督导,马上启程怎样 !”

几位大臣一脸被雷劈焦的神情,被秦沐招来的侍卫押去指导军队了,他们可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啊!

出了口吻 ,秦沐想起尚有 个罪魁罪魁,马上心情急躁地直奔御书房。

“敢问陛下,为何无故重罚臣的下属!”砰地一声推开门,秦沐气焰 汹汹地走到萧珩身前,嘭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问道。

萧珩随手放下奏折,仰面 看向她,星眸粲然,此时怒气汹涌,却显得越发惑人。

萧珩心中一颤,垂眸掩下悸动:“坐吧。”

秦沐使气地坐下,也不循分,时不时地哼哼体现不满。

萧珩揉了揉额角,组织着语言,试图宽慰 她炸毛的现状:“广厦华美,然底下最容易蛀虫横生……我……妄想 动丞相了。”

10

秦沐一愣,广厦将倾,天平必斜,她相识 萧珩现在需要一个平衡的支点。可是,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还很坚决不愿动他们么,

萧珩战战兢兢 地看了看秦沐的神色 ,估摸着她的容忍度,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秦沐,秦家不能再壮大了。”

秦沐呼吸一滞,瞪大了眼睛盯着萧珩,她从来没想过萧珩居然会嫌疑 她:“我不会反你的!”

萧珩摇头,有点无奈地叹了口吻 ,神情严肃,看起来到比平时多了几分威严,这样的萧珩对秦沐来说是生疏 的。

“我从来不嫌疑 你,可是 我首先是个天子,若是 秦家一家独大,你让别人怎么想?而且就算你没有反意,你能确保手底下千万万 万的人都跟你一样忠心么?”

秦沐一愣,半天没有答话。

“秦家势力朕要削一半!”见时机成熟,萧珩狮子大启齿 道。

“不行!”秦沐想也不想拒绝道。

萧珩像是早就推测 她会抗议,随即不紧不慢道:“依你,那我要你的虎符。”

秦沐皱了皱眉,双眼顶着他那笑得一脸春景激荡的脸,恨不得上去挠上一爪子。

“尚有 ,秦家势力必须削减,三分之一,这是我的底线了,若是 不愿,你可以叛离。”叛离二字跟用饭睡觉一样寻常 地从萧珩嘴中说出。

秦沐心里的火直往外冒,秦门第 代忠良,这昏君居然怂恿她叛国!

“我允许!”秦沐咬牙切齿道,“不动秦家基础,有罪就罚,其他你说的,我都允许!”

只要秦家一天不妄想 造反,那么向皇权低头也是必须的,秦沐有些恼怒又有些失望,说完起身就要脱离 。

手却在瞬间被另一只温暖的手牵住,秦沐怒气突然一消:“尚有 何事。”

“朕要大婚了,这一次,不废后了。”萧珩微微摩挲了下掌心略有些粗拙的手。

秦沐心里咯噔一下,所有被压制 的情绪一瞬间涌了上来,第一次她感受有些疲累,浴血沙场,不眠不休也没有这么累过。

“好。”

话音落,掌中温暖抽离,看着秦沐头也不回的背影,萧珩突然露出欣喜的神情。

11

越日早朝可谓是风云变色,天子萧珩收回了镇国上将军秦沐的虎符,虽保留其原职,但基本算是倾轧 了她的实权。

其次,众多官员被弹劾,且均有确切证据,贬官削爵者众,但明眼人一看就会发现,此次遭难的多数是秦氏一党,看来秦家树大招风,已经犯了皇家隐讳。

楚相的行动很迅速,他为人斗胆,做事果决,否则纵然萧珩有心扶持,也不会短短时间内能与秦氏有一争之力,以是 秦沐一倒台,秦氏一族原先独霸的职位空出了不少,他立时便将自己人添了上去。

楚相很智慧,知道这时间 是个千载一时 的时机,但同样的,萧珩也会更关注他的动向,因此他填进去的人多数是有些偏向楚党或者保持中立但也在接触的。

萧珩便也装作不知道,放任他随处活络关系。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胃口往往是越吃越大。

现在没有战事,不代表之后没有,丞相一党忌惮秦沐势力的反弹,势力壮大得过快,又来不及好好牢靠 ,很快就泛起尾大不掉的情形 。

中秋那一日,天气格外干爽,萧珩将手里的奏折随手一扔:“烂泥扶不上墙,看来这个节日,他们是过不了了。”

一人得道,一人得道,楚党可不是秦沐手底下人,还知道预计分寸,不外短短几月,楚相底下人便捅了篓子,而萧珩等的就是这个时间 。

楚党中的尚书之子欺行霸市,杀了一位女人。若是平时,这事儿定然会被压下去,但巧就巧在这女子是县官之女,家中亲人尽数遭害,她一小我私人 千里迢迢来是告御状的。

萧珩借此事情,大而化之,一起 顺藤摸瓜,直到丞相一党被牵连出泰半。

七日后,位列百官之首的楚相以揽权索贿,乱政祸国的罪名被下天牢。

此一案牵连甚广,幸得近期即是立后大典,丞相一党中,一些涉入不深的官员才免于牵连。

而替换的职员 与楚相牵连不深,朝政也未曾有大的动荡。

……

最近几日,宫里热热闹闹地准备着天子完婚 的事宜。虽然之前秦将军给天子找了十七个皇后,但由于 任期短的怒不可遏 ,压根没来得及谒祖庙,但这次这位是天子亲自付托的,看来是认真了。

“我要完婚 了,爱卿岂非 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

御书房内,萧珩蓦然 撑起身子,隔着案几凑近正一门心思剥着瓜子的秦沐,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面颊 ,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秦沐下意识地侧了侧脸,两人的气息在咫尺间流动,她竟破天荒有些羞赧,随即想到眼前这个男子 已经准备了盛大的婚礼要迎娶那位长平女人,秦沐的神色 马上冷淡了下来。

注视 着她脖颈间粉粉的红晕,虽然没获得回应,可是 萧珩照旧知足 地弯了弯唇。

“新丞相未立,你即是百官之首,需得压得住阵脚,立后大典那日,你就等百官到齐再来吧。”

秦沐颔首,她不光要最后一个来,还得妆扮得特殊 俊,最好让君长平都忏悔嫁给萧珩才行!

12

天子大婚那日,大周的镇国上将军跟准皇后同时失踪了,百官哗然,只有萧珩嘴角噙着狡黠的笑容,怡然自得地在皇家玉蝶上自己名字的右边端规则正地写上了两个字:秦沐。

然后捧着玉蝶的人傻了,认真 纪录的官员也傻了,接着知道情形 的文武百官傻得很是彻底。

这一天,整个大周都知道了一件惊悚的事情,谁人 跟狼窝里的狼王一样的存在,他们的镇国上将军,居然是个俏娘们!

文武百官深深为自己捏了把汗:还好他们完婚 得早,否则上将军年岁 也大了,万一自己被惦念上咋办办!

……

新居 之内,秦沐身穿大红嫁衣,被五花大绑扔在床上,嘴上也被包着,显然长佩很有劫色的先天 。

房门从外向里推开,秦沐挣扎的行动一顿,门外一袭月白款步近前。秦沐双眼瞪着君长平漂亮 的面容上狼外婆般的笑容,恨不得用眼光 把她烧出个洞来。

“我可不敢放你,等萧珩回来再说。”君长平调笑一声。

恰巧,萧珩刚刚应付完外头的人进来,看到君长平也不惊讶。

“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的,我要走了。”君长平言笑晏晏地看着萧珩。

萧珩点颔首:“不送!”

看着他如饥似渴 往外请人的容貌 ,君长平轻嗤一声:“不愧是我弟弟,拆的一手好桥。”

话虽云云 ,她也没妄想 多说,径自走了出去,还很是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此时的秦沐已经懒得转动了,现实告诉她,她很显着 是被摆了一道。

帝后大婚日,百官迟迟不见新娘, 女扮男装的将军被绑入洞房

萧珩看着眼前心爱女子的娇颜,终究忍不住俯身在她侧脸轻轻啄了一口,在秦沐惊悚的眼光 中,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唇:“我说过的,一定要娶你,你不愿,我只能来阴的。”

秦沐翻了个白眼,他看起来还挺自满 ?

秦沐哼哼了几声,用眼神愤愤地示意他先松绑。

萧珩直起身子,略微远离了她一些,眉眼间带着狡黠的笑意:“约法三章,你禁绝揍我。“

秦沐无语,萧珩很快解开了绳子。不等秦沐启齿 诘责 ,萧珩很知趣 地将事情交接了。

君长平是萧珩的一母所生的亲姐姐,她出生前,萧家皇位尚未坐稳,先皇后遭了暗手,孩子差点保不住。

为了牢靠 先帝的皇位,也为了君长平的清静 ,先皇后便索性称女儿遭人辣手已不幸夭折,并以此为由,大刀阔斧斩除阻挡者,对整个朝廷举行 了一次彻底的洗濯 。

而君长平则被偷偷藏在山中由人教习,年岁渐长后她更喜欢宫外的生涯 ,自此再未曾踏入皇宫,这一切经手人就是何公公。

13

秦沐听完这段皇室辛密,心里一万头骏马飞跃而过。

眼瞅着秦沐又有炸毛的趋势,萧珩伸手一捏她的手腕一个轻旋将她紧扣在怀里坐下。

秦沐一个不防被抱了个满怀,又羞又怒。

“铺开 !”拉回点思绪,秦沐涨红着脸咬牙切齿道。

萧珩宠溺地啄了啄眼前的红唇,他已经肖想良久 了:“不放,都已经惹你生气了,横竖要挨揍,不赚回本怎么行。”

看着秦沐皱眉,萧珩窃笑 ,以她的身手,要挣脱自己的怀抱不外万无一失 的事,可是 她没有。

“保留你的兵权,但不允许直接加入军政决议 。”萧珩尤物 在怀,心情大好,身手从怀里掏出那日朝堂之上被收回的虎符。

秦沐愣了下,知道楚相一倒,朝堂之上一定 不能她一家独大,夺权是一定的,况且萧珩没妄想 关着她。

心中微甜,嘴上却依然强硬:“我没允许入宫!”

萧珩丝绝不介意:“没事,横竖你的名字我写在皇家玉牒上了,整个大周都知道你是我的皇后了。”

秦沐:“……”好一招先兵后礼,这个无耻之徒!

萧珩见她恼怒的容貌 很是可人,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闹了秦沐一个大红脸。

“庶民的身份当不起后位,可世家女儿,光被废黜,就有十七个了,那些女子哪个配景是干清洁 净的,他们心里有数,也就舍不得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到皇宫里来。”知道适可而止,萧珩最先 扮无辜博同情,“我可不想一张榻上还要提防枕边人背后戳刀子。”

显然这招让纯爷们的秦沐很是受用,马上忘了自己也是被害者,现在还被轻薄的事情,反而感受是自己的错,搞得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沦落到没人要的田地。

“那要是再接触 怎么办。”秦沐好奇问道,对完婚 一事,倒不再铭心镂骨。

萧珩见她态度软化,面色越发温柔,将她往怀中揽紧了些:“我大周不缺将才,你练的兵很好,但无论你喜欢什么,沙场也好,政界也罢,只要你想加入,我都不拦你。”

对上他的眼光 ,秦沐心中砰地一跳,她深呼吸一头,眼神有些羞赧地躲闪。

萧珩眼中光线一动,就着红唇亲了上去,秋夜的风带着些微的凉意,夹杂着院中的果香穿过窗的误差 ,醉了情浓的二人。

是年,大周天子终于解决了他无比艰难的人生大事。

据黎民言,自此天子舍身饲狼,哦不……帝后二人躞蹀情深,传为韵事。(原问题 :《又是为陛下亲事发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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